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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早晨選書】《我故鄉的四種死亡方式(書+電影DVD)》, 柴春芽


這是一部敘事破碎的電影,也因為破碎之故,所以它可能有記憶、可能有夢境、也可能有一種超越現實之外的想望。這是一部關於故鄉的電影,有片段的故事、有稍縱即逝的光景、有凝望以久的風景。這是一部關於死亡的電影,要說死亡,很直接,或許是一種消逝,我們長大了,離開了家,那臍帶即使隱約相連,然而無法歸鄉的愁緒,與無法改變家鄉的嘆息,註定是一種消逝,甚而死去。

《我故鄉的四種死亡方式》是這樣的電影。對於故鄉的命題,導演以地、水、火、風四個印度生命元素去描繪,然而即使有那麼堅固永恆的元素為基礎,我們看到的是流浪的老者、歸鄉卻又離鄉的女孩、註定被火燒掉的傳統皮影戲班、言語如風一般輕的通靈者、永遠找著駱駝相伴的少女...,這一連串都是失根狀況,到底故鄉的人們、生活怎麼了?現實的狀況難以了解,卻充滿漂流姿態,遊子與故鄉,在兩端。

導演柴春芽,1975年出生於甘肅隴西一個偏遠的小山村,《我故鄉的四種死亡方式》是他的歸鄉三部曲之一,以魔幻手法,拍出關於故鄉的殘缺又或最為深刻的記憶,不停重複凝視的宅院門口,有玉米堆、有小羊,廣闊無邊的隴西山景、荒涼極致的小村、還有那關於大湖的傳說,這都是柴春芽對故鄉的記憶。但是在「開發大西部」的口號中,偏遠的山區現實中是否有了變化?村民的「交換」除了生計的溫飽,還留下彼此感情的真切?

預言者展著雙翅的警告咆哮、躺在棺材七年的老父對現實冷漠的控訴,當羊的喉嚨破血而出之際,直覺想到電影一開場,被綁在吊繩上的公雞、或遭槍打下的飛鳥,牠們垂死的眼珠,轉動著。

所有人都被困住、但也在流浪,《我故鄉的四種死亡方式》帶來了關於遊子的永恆狀況,昨天電影放映結束,和朋友聊著有個共識,片尾似乎結束得不夠完整,後來回家路上,想著,其實整部電影的時間序是混亂的,分不出四段故事的前後順序,但只有片尾的故事,確定在序場之前,那是一種無法結束的輪迴,就連時間,也受困了。

至於柴春芽的書,也和電影一樣,有著許多好看的風景,和想像的觸鈕,是電影小說、也是導演筆記、還有創作過程的故事。《我故鄉的四種死亡方式》不是要給我們任何解答,關於故鄉或死亡等所有種種的問題,他只是開了一扇門,邀請我們進入,然後自己撿拾自己要的風景。

那扇有如鑰匙孔的舊石門,裡面有男孩,展開翅膀,要尋找真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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