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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夜餘選書】《大島小島》,廖鴻基

遙遠的東方有一座島,不大不小,遺世又獨立,陶醉又自溺…,海島上居民來自四面八方,有的是幾百年前從南島洪水漂流而來,有的是從對面陸地逃亡而來,島居生活一段日子後,無論認命或歡喜,彼此早已難分難解,在這裡一同忘情地演出…。

《大島小島》是廖鴻基老師第二十本著作,長期耕耘於「海洋」文學的他,有別過去的寫實文風,第一次以詼諧、挖苦、諷刺、幽默的方式,將那個「虛構」海島上 的文化、政治、教育等稀奇古怪的現象,包裝在一個個精彩有趣的故事中,看似一則則荒謬的寓言,但也預言著台灣的現實處境。

島民理應有冒險的海洋性格,卻在狹小的空間裡,搬演荒謬的大陸地故事,最高統治階層「統府」老是看不見(或不願意看見)四周圍繞的海,蓋海牆,辦沒有魚來到的海祭,邀海洋專家發表演說,卻暗中更換簡報內容……會不會,統府只看想看的,只聽想聽的?!

「統府」是海島上最高統治階級,他們總仰望西北方日落之處,認為那是故鄉,反而忘記我們正住在島嶼上,我們有海洋包圍的環境與歷史,於是他們的大陸性格,在海島上蓋起一座座「海牆」,說是為了促進海島的交通與經濟發展,然而卻阻礙了島民面海的天性。

「繼環島產業道路、環島高速公路、環島超高速鐵路陸續竣工,這些個「環」字輩工程,已成為統府發言人經常掛在嘴邊炫耀的政績。是政績的話當然不能就此停頓,問題是島上該「環」的都「環」了,接著,還能「環」甚麼呢?」

借調自島嶼工程大學工程學系的統府工程部部長白牧教授,在開工典禮上以突破的口吻再接再厲再次宣布:「本島將克服萬難,以區段接龍方式,完成突破世界紀錄的偉大工程,環島海牆。」

環島海牆!利大於弊,勢在必行。以人為工程來有效縮減大海的寬和深,並以開創性工程來安定島嶼居民對海一直以來的畏怯心態。如此荒謬的建設,在海島上開 始。不禁聯想到《進擊的巨人》裡的巨人之牆,諫山創雖然還沒公布牆內的秘密,但「海牆」在廖鴻基老師的筆下,統治階級無知蠻橫的思維,似乎正暗諷著台灣的 現狀,而「白部長」在國際記者會的發言,實在令人莞爾,開心,但又有些無奈,我們的政府,似乎一直重蹈錯誤的海洋開發計畫。

《大島小島》讀來很有趣,當然也令人憂心,畢竟廖鴻基老師筆下的島民生活,其實就是台灣的投射。從《討海人》、《鯨生鯨世》、《漂流監獄》等寫實的海洋散 文、小說、報導,轉變成《大島小島》裡的諷刺,其實也代表台灣做為一個海洋國家,我們對於海洋的陌生與怯怕,教育、文化、生活內涵一直沒有與海共生。這是 很無奈的現況。

喜歡馮光遠的白目文學的朋友,歡迎閱讀廖鴻基的《大島小島》,我們對於台灣與海洋,會有更深刻的反思,找到一雙看見海洋的遠目吧!

三餘書店 TaKaoBooks 的相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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